“跪下!”
带着愠怒的女声响起,在空荡的客厅回旋着。
刚进门的宋康年听到声音没有任何犹豫,立马跪下,膝盖碰撞大理石发出巨大的声响,而后缓缓膝行,爬上柔软的暖白羊毛地毯继续向前,停在女生脚边。
客厅没开灯,厚重的窗帘也被拉上,只有一点点光从缝隙里透进来,让人勉强能看清人影。
谢苍笙看着眼前柔弱无害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,漂亮上挑的狐狸眼此时满是怒火。
——真是不听话!
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。
谢苍笙一巴掌扇在了宋康年的脸上。
短暂的释放后,谢苍笙慵懒靠在沙发靠背上,修长的双腿交叠,翘起二郎腿开口:“知道为什么打你吗?”
“回主人,不知道。”
宋康年抬头看向谢苍笙,却在模糊光线中看到了不该看的,性感的喉结滚动,他连忙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疯狂,潮湿的目光又落在谢苍笙光洁反光的脚上,不自知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。
谢苍笙伸手将手机丢向宋康年。
亮屏的手机摔在地毯上,正好屏幕朝上,掉落在宋康年的面前。
宋康年微微抬头看向手机页面。
是今天早晨宋康年把情书撕掉扔垃圾桶的视频。
宋康年懊恼极了,该死,居然被人拍下来了。
“为什么不好好把那封情书给司徒昭?”
谢苍笙把玩着自己鲜红色的美甲,如红酒般醇净的声音响起。
宋康年闭口不言,眼中的嫉妒明晃晃。
见宋康年不说话,谢苍笙身体前倾,抬手又是一巴掌,这一巴掌很重,打得宋康年的头偏向右侧,脸上留下了几道红色抓痕,额前的黑发垂着,遮住了眼中的神色。
谢苍笙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,但不及手腕上被手表遮盖的伤疤,它正在发烫,时刻提醒当初的濒死感。
《真的很讨厌这个恶毒女配,又坏,又坏,又坏》
《祝谢苍笙早日领盒饭,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好的》
《哪有这么快,还得等一半才会死》
《嘿嘿,我看了原著,谢苍笙结局可惨了,被卖给煤老板当老婆,不堪受辱逃出来在路上捡垃圾吃,最后饿死街头》
《欸,她面前这个男的好帅,管家呢,三分钟我要这个男的全部资料》
《宋康年!大反派宋康年!看着这张脸我就腿软》
《他怎么和恶毒女配有交集啊,不是纯爱女主吗?》
《哼哼,现在谢苍笙肯定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京家流落在外的独生子,到时候她死定了!》
一行行白色字体在空中飘过,在昏暗的环境里很是显眼,谢苍笙呆呆看了几秒后垂眸,指甲剐蹭掌心的皮肤。
——怎么办?精神病更严重了,都出现幻觉了。
宋康年见谢苍笙长久不说话,偷偷抬头看她,却只看见她在发呆。
宋康年迅速掩去眸中的阴暗,像小狗一样用自己的头蹭着谢苍笙的小腿,“我会听话的,我很乖。”
谢苍笙觉察到小腿毛茸茸的触感,断了刚刚的念头,一把抓住宋康年的头发,拉扯到自己眼前。
宋康年的身体被迫挺直,一双无辜的眼睛映入谢苍笙的眼帘。
谢苍笙抬起另一只手,在宋康年的脸上轻轻拍着,声音阴郁:“相互利用就乖一点,没有你,也有的是人给我当狗。”
“是,主人。”宋康年无辜漂亮的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极致的疯狂,但又很快消失不见。
谢苍笙没注意,也没再看宋康年一眼,她拿起地上的手机站起身,柔软的丝质睡裙垂下,遮到大腿中部,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房间,把门关上。
宋康年手臂自然垂着,漂亮的指节抓着刚刚谢苍笙踩过的地毯,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:“笙笙。”
《不是,虽然但是,这真给我看爽了,好色》
《楼上叉出去!》
谢苍笙回到自己房间,把灯全部打开,一时间亮白刺眼的光让她眯起了眼,等她适应好了,睁开眼又是一行行字。
只不过颜色从白色变成了黑色,在亮白的灯光下依旧显眼。
“啪”的一声,谢苍笙面无表情地关上灯,房间里又恢复成昏暗模糊的氛围。
谢苍笙穿着睡裙躺在柔软的床上,扯过身旁灰色的被子盖在身上。
眼前的弹幕让她感到烦躁,她选择闭眼睡觉。
《谢苍笙躺着闭眼的时候真好看》
《你也滚》
——真是阴魂不散。
谢苍笙猛地睁开眼,探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安眠药,内心的焦躁不安让她难以控制肢体,颤抖着手吞了两粒继续闭上眼,安慰自己:“睡着就好了。”
眼前的弹幕一行一行滑过,从左边到右边。
谢苍笙的名字频繁出现在上面,和恶毒女配、坏、讨厌等字眼紧密联系。
还会谈论到别人的名字,频繁出现的名字里有好几个谢苍笙认识,一个是刚跪地上的宋康年,一个是在舔的司徒昭,一个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谢铭恒。
有一个不认识,叫温言。
这些弹幕合起来是一篇以司徒昭和温言为男女主,谢铭恒为男二,谢苍笙和宋康年为反派的言情小说故事。
男主司徒昭邂逅女主温言对其一见钟情,男二谢铭恒也喜欢女主。
恶毒女配谢苍笙疯狂阻挠男女主但只会让两人的感情更加好,而后被谢家养父母强行嫁给煤老板换取资源,恶毒女配下线。
大反派宋康年被认回京家后开始争夺女主,把谢家搞破产让男二下线,接着又去和男主对抗,最终技差一筹,大反派下线。
男女主幸福生活在一起。
——真是无聊的故事,被害妄想出现了。
谢苍笙在睡着前一秒想着。
“笃笃笃”
宋康年没穿衣服站在门外,宽阔厚实的背部肌肉感极强,线条分明,上面杂七杂八留下的鞭痕还未结疤,手上拿着一根鞭子。
敲门声把刚睡一秒的谢苍笙吵醒,眉毛皱起,眼睛还未睁开,瓷白莹润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,在床头柜摸索着,抓到一个物品就往门那砸。
手机与实木门的碰撞让门外的宋康年感受到了谢苍笙的怒气。
他握着鞭子的右手青筋暴起,而后手又无力垂下,鞭子掉在地上。肩膀微微颤抖,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无措,如困兽。